
1944年8月15日星期二可转债配资业务,凌晨时分。
盟军悄然向着法国南部蔚蓝海岸45英里长的海滩上,16个狭窄的滩头而去,这里的海岸陡峭,离海岸仅3英里处的海面,便深达100英寻,8英寸的潮水根本微不足道。
自4月下旬以来,盟军轰炸机向德军防御工事和一些法国城镇投下了2万吨炸弹,大多数居民已逃入山中,在河边或洞中,躲避被他们形容为“金属狂潮”的轰炸。
8月14日星期一晚,从阿尔及尔和伦敦播送的密码短语,提醒即将发起进攻的FFI和OSS小组:
“南希是个顽固的人。猎人饿了。傻瓜打算在草地上躺下。”
登陆舰船上的每个士兵,都得到了一面美国国旗臂章和两包“好彩”烟。“每个人都猛灌咖啡、狠吸香烟,用颤抖的、被尼古丁染黄的手指开合着'芝宝’打火机。”第45师的一名士兵在日记中写道。
在“凯托克廷”号上,通风系统故障迫使船舱内燥热难耐的盟军士兵,在航程的大多数时间里,脱掉了身上的汗衫。
但在逼近法国海岸时,美国第6军(该军是“龙骑兵行动”的主攻力量)军长小卢希恩·特拉斯科特少将却仔细穿戴好作战行头:
喷着两颗星的钢盔、马裤、带来好运的骑兵靴,外加一条白色围巾——这是用当初西西里地区配发给伞兵的逃生地图做成的,已成为他的标志。
这是他参加的第三次进攻行动,在此前的“火炬”和“爱斯基摩人”行动中,他曾负责指挥巴顿麾下的左翼部队;在安齐奥战役最黑暗的时刻,他接手指挥第6军,并最终率军杀入罗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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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第6军军长特拉斯科特,照片拍摄时,他已升为中将
根据一名参谋人员的说法,特拉斯科特长着一张“掠夺成性”的脸:一双凸出的灰眼睛,有缺口的门牙,再加上突出的下巴,构成一副怒容。
这是因为,他在幼时因吞咽石炭酸所造成的累累伤痕,而犹如“破旧雾笛”般的嗓音,由于最近几个月反复使用硝酸银,涂抹声带变得柔和些许。
尽管他喜爱办公桌上的紫罗兰,也热衷于讨论诗歌、历史以及托马斯·杰斐逊编辑的《新约全书》,但在骨子里,特拉斯科特是个“真正强硬的将领”。
这是漫画家兼步兵比尔·莫尔丁对他的描述,作为一名反传统的士兵,对他做出如此评价,显然是极高的赞誉。
特拉斯科特在成为一名高级将领前,走过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。他的父亲原本是奇泽姆小道的一名牛仔,放弃畜牧业后,在得克萨斯州的查特菲尔德成为一名医生兼药剂师。
作为赛马和农田投资方面的半吊子,倒霉的他后来迁家俄克拉荷马州,特拉斯科特16岁时,声称自己已满18岁,从而在一所内陆学校获得了一份教书的工作,他每天要来回走上6英里,在与烈酒、烟草、脏话断绝了关系后,这个求知欲强烈的阅读者最终被升任为校长。
但直到加入陆军,并在1917年获得骑兵军官的委任后,他才发现了自己真正的使命,那一年他22岁。
两次大战期间,他在部队中稳步晋升,并因自己的专业能力和马球水平赢得了一批崇拜者,军旅生涯也使这位前教师变得粗鲁起来,很快,烈酒、烟草、脏话又与他结缘。
他在非洲和意大利担任了两年战地指挥官,艾森豪威尔一直很遗憾自己未将特拉斯科特从安齐奥调出参加“霸王行动”。
因为,特拉斯科特的指挥策略强调速度、活力、暴力和明确,令他感到不快的参谋文件会得到他直率、潦草的评价:“屁话。”
他深信,美军士兵是“受本能驱使的猎人”,他督促手下的军官:“让每个士兵像猎人那样投入每一场战斗。”
此刻,他悄然离开舱室,走上舰桥,来到登陆指挥官海军中将休伊特身边,表情坚毅,厚实的肩膀微微前躬的特拉斯克特,像一名搜寻猎物的猎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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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15日,在“龙骑兵行动”中,美第6军突击部队在法国南部圣特罗佩登上滩头
在美军的登陆面前,德军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,搭乘着橡皮艇、小舟和马达驱动的冲浪板,3 000名美、法突击队员冲上滩头防御工事和两座近海岛屿。
大多数海岸地区的防御稀疏,部分山顶碉堡用路灯柱做成假炮,盟军在远离进攻目标的区域投下数百个橡胶做成的“假伞兵”,上面带有噪声发生器和彩灯;电子模拟器在没有船只航行的地方制造出“幽灵舰队”。
稀里糊涂的德国人,一连数日死守在东北方200英里处,等待着预期中的盟军对热那亚的进攻。
龙骑兵行动中的空降突袭,一如既往地伴随着混乱和英勇,9 000名伞兵和滑翔机机降人员从意大利的十座机场起飞,赶赴里维埃拉。
浓浓的内陆雾气使9个“探路者”小组中的6个,错过了他们的空投区。
“探路者”指的是装有雷达的领航机,根据雷达指示到达目标区上空后,投下机载炸弹或伞兵,尾随在后的其他飞机也跟着投弹或实施空投。
而主力跳伞部队在拂晓前空投,半数以上的人被吹散,一些伞兵甚至远离目标地区10英里或更多,他们落在屋顶上,或是圣特罗佩周围的葡萄园中。
尽管混乱贯穿始终,但空投行动的伤亡很轻微:230人,不到3%的占比,而且相比盟军,德军早已乱成了一锅粥。
上午8点,11个美军突击营在风平浪静中登陆,夏日的阴霾,与装有飞机螺旋桨的特殊登陆艇将6 000吨烟雾吹散而出,德军射手的视野严重受阻。
布尼翁湾是攻击的中心,丧失勇气的“东方营”(东方营是德国在东线招募的军队,包括东欧志愿兵和战俘。)和超龄服役的士兵,将面对迅速展开的美军第45步兵师。
在左侧,美第3步兵师也高调地穿过了卡瓦莱勒湾的沙丘,并跨过圣特罗佩半岛。
第3步兵师第15步兵团的先头部队中,有一名又矮又瘦(5英尺7英寸高,体重138磅)的上士,他在西西里和安齐奥战役中就曾因冲劲赢得过不少赞誉——奥迪·莱昂·墨菲,军籍编号18093707。
他的父亲是个除一头奶牛外别无他物的农夫,墨菲是他的第7个孩子,小学5年级就辍学的墨菲,在大萧条时期曾一度住在一节铁路棚车内,通过打松鼠学会了射击,后来,他的枪法准到能从一辆行驶的车中击中飞奔的兔子。
1942年,他的姐姐帮他伪造了入伍文件,证明他已满18岁,而不是17岁,但入伍后注射疫苗时,他还曾晕了过去。
如今,出神入化的枪法使他大显神威,上午10点,墨菲和他的步兵排赶往圣特罗佩,德国人的枪弹朝布满岩石的溪谷射来,凶猛的火力阻挡了美军士兵前进的步伐。
墨菲匆匆跑回海滩,从一名磨磨蹭蹭的机枪手那里抓过一挺轻机枪,带着它重新回到战友身边,他用这挺抢来的机枪、手榴弹和一支卡宾枪,他打死了小山头上的两名德军射手。
第二处机枪巢伸出一面白旗,可当一等兵拉蒂·蒂普顿站起身准备接受对方投降时,一名敌军狙击手射中了他的头部。
被激怒的墨菲用手榴弹干掉了假意投降的德国人,又夺过一挺敌方的机枪,他将机枪抵在腰部开火射击,又捣毁了两个敌阵地,枪声终于平息后,墨菲将一个背包塞在蒂普顿的头下当枕头,然后他坐下,失声痛哭起来。
美国陆军后来为这名军籍编号18093707的士兵颁发了杰出服役十字勋章。
整场攻势中,只有右翼遭遇敌方顽强抵抗,尤以沿弗雷瑞斯湾地区为甚。
1799年,从埃及返回后,拿破仑曾在这里登陆,15年后,他在同一处海岸登船,抱怨法国暴民“像风向标”一般反复无常,而后被流放至厄尔巴岛。
现在,这里密集的雷区、铁丝网障碍及隐藏在别墅和海滨瞭望台中的据点,证明这是块难啃的骨头,尽管并不像穆恩将军担心的那样致命。
海军的秘密武器——使用无线电控制的无人登陆艇装载4吨炸药,试图在滩头障碍上,炸开通道的计划遭到可悲的失败,这可能是因为德国人的电台使用了相同的频率。
一些无人艇甚至调转船头朝海上舰队冲来,盟军不得不动用驱逐舰将其击沉,一位海军军官汇报:“大致说来,无人艇没起到什么作用。”
美国人的炮弹很快为他们赢得了胜利,轰炸机和舰炮翻犁着海滩,遍布松树的山丘被烧焦,浓烟滚滚。
冲锋舟带着第36步兵师的一个团,撤出弗雷瑞斯,此举激怒了特拉斯科特,此时,他正在“凯托克廷”号上眯着眼,透过烟霾查看着战况。
聪明的军官们将登陆点选在了更东面一处容易突破的海滩上,休伊特于当天下午发出急电,略显夸张地报告了彻底的胜利:
遵照各自的计划,所有舰艇和船只到达了他们的最终突击地点……空降行动按计划进行并获得成功……没有己方飞机损失的报告……轰炸报告非常出色……各个滩头的登陆行动陆续取得了成功。
233号步兵登陆艇上的一名海军军官在他的日记中写得更为简洁:“坦率地说,这是我所见过的最为平静的滩头阵地。”
当天结束前,已有6.6万名盟军士兵冲上海滩,伤亡人数不到400人,其中95人阵亡,有2 300名德军士兵被俘,他们中的许多人宁愿投降,也不愿遭到在沿海高地活动的游击队员的报复。
在柏林,希特勒宣称8月15日“是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天”。
“龙骑兵行动”已开始打击实力严重受损的法国南部的德军G集团军群。
指挥官约翰内斯·布拉斯科维茨将军,曾因反对党卫军在波兰的暴行而仕途堪忧,他麾下1/4的步兵师与2/3的装甲师被调至诺曼底地区的战斗中,剩余兵力不到30万,其中包括亚美尼亚人、阿塞拜疆人及4个“在法国为德国抵抗美国人的苏联人营”。
分散极广的第十九集团军辖有第11装甲师,是布拉斯科维茨唯一的机动预备队,但是,美国陆航队炸毁了下游的每一座桥梁后,该师被困在隆河以西地区,全师渡河耗费了近1周时间。
即便如此,一些坦克还是因为燃料短缺而停下来,而所需燃料不得不从里昂运来。
8月15日星期二黄昏前,许多德国守军挤在抢来的公交车甚至是板车上,混乱不堪地向北逃窜。
美军巡逻队蜿蜒进入陡峭的红岩山丘搜索,这里长满了海岸松和栓皮栎树,跟随第45步兵师一同登陆的记者埃里克·塞瓦赖德写道,沿海公路已被“交通所堵塞,一群群战俘高举双手,列队走向海边”。
为监督特拉斯科特麾下部队和后续的法国部队,美第7集团军司令部搬入43纬度酒店,这座装饰派艺术风格的建筑位于圣特罗佩的边缘,集团军战时日志指出:“在大多数地点,德国军队的抵抗已被削弱。”
在“凯托克廷”号上,一名法国海军将领宣布:“收复这片海岸是多么幸福啊,这是法国最美丽、最亲切、最快乐的地方。”
特拉斯科特和他的参谋人员乘车上岸,在附近的一座城堡中用了午餐,桌上铺着白色餐布,摆放着第6军自备的水晶和银制餐具。
在盟军最高统帅部中,大概只有英国首相不太高兴,他穿着深蓝色、铜纽扣的港务局制服,从科西嘉航行了5个小时,登上皇家海军“金伯利”号,加入距离里维埃拉9英里的炮击舰队中。
他将法国殖民地士兵形容为“黑皮肤青蛙,他们的英勇值得称道”。尽管他尤其渴望看见这些士兵投入战斗,但由于担心碰上水雷,“金伯利”号停泊在距海岸7 000码处,圣特罗佩仍被硝烟和尘埃笼罩,视线受阻。
丘吉尔的医生写道,首相抽罢雪茄,“带着满腹牢骚”走下甲板,开始阅读《大酒店》,这本小说是他在舰长的舱室中发现的,他在书的扉页上潦草地写下一句评语:“这比进攻法国南部精彩多了。”
“龙骑兵”的直接目标是土伦和马赛的港口,代号分别为“阿斯托利亚”和“西里尔”。
美第7集团军没有越过海滩卸载补给物资的能力,因此,支持特拉斯科特北进所必需的卡车、汽油、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只能通过这两处锚地。
夺取港口的任务交给了法国人,8月16日星期三夜间,法国第2军的4个师开始在圣特罗佩湾登陆,这比计划提前了一天,因为德国人的抵抗十分微弱。
紧接着,法国第1军的3个师也将加入他们的行列中,这将使法军在南部拥有25万人马。
这股力量现在被称为B集团军,他们朝气蓬勃,与勒克莱尔率领冲向巴黎的那个师同样出色。
这支部队中,近半数人来自北非或撒哈拉以南地区,另外还有索马里人、新喀里多尼亚人、塔希提人、印度支那人、叙利亚人、黎巴嫩人及外籍兵团成员。
各个步兵团中,非洲人占3/4,其中包括6 000名勇猛的柏柏尔战士,他们穿着凉鞋,披着条纹长袍,靴子挂在脖子上,牵着骡子跨过海滩。
由于后勤能力不足,法国军队完全依靠美国人为他们提供不含猪肉的口粮(发给穆斯林士兵)、法英字典等一切物资。
仅当年夏季,美国人便为他们提供了1 100辆坦克、21.5万支步枪、1.7万吨冷冻咸牛肉、2 000万片“疟涤平”抗疟疾药、700万包烟丝,以及7 000个额外的水壶(塞内加尔士兵说他们每天需要4升水,这是正常配给量的2倍)。
另外,还需要额外的油罐车,因为法国人不愿将宝贵的运酒车当作油罐车使用。
从塔兰托登上前波兰邮轮“巴托里”号,经历了一番航行后,星期三(8月16日)下午6点,这支法国部队目光锐利的指挥官迈步上岸,他就是让·约瑟夫·玛丽·加布里埃尔·德·拉特尔·德·塔西尼将军。
他全身上下的装束无可挑剔:平顶军帽、黄色手套及夹在左臂下一根趾高气扬的指挥棒,法国同僚将德·拉特尔形容为“一只矫捷的猛兽”或是“朱庇特”。
他给休伊特留下的印象是“非常愉快,但反复无常”。而特拉斯科特看到的则是“太阳穴四周稀疏的头发已然灰白,一张方脸,双眼冷漠,中等身材,瘦削、整齐,很有军人气概”。
拉特尔喜欢在三更半夜出现于队伍中,怒吼道:“你为法国做了些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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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挥法军B集团军的德·拉特尔
德·拉特尔来自大西洋沿岸旺代省的一个小贵族家庭,1909年以几乎班级垫底的成绩毕业于圣西尔军校。
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,他伪装成一名工厂工人,两次溜过前线,混入梅斯一家挤满德国军官的餐厅吃饭以搜集情报。
1914年的一场遭遇战中,他用他祖父曾在拿破仑战争期间使用过的佩剑刺死两名敌人,但他也被德国士兵的长矛刺中,一名中士不得不站在他胸膛上,才为他拔出那柄长矛。战争结束前,他三次负伤,八次获得表彰。
作为一名狂热的天主教徒,他坚持让牧师跟随他的突击部队一同行动,以便垂死者进行临终告解,他的座右铭自20世纪30年代就没换过:绝不放弃。
德国入侵后,他为维希政权效忠了2年多,随着盟军于1942年11月夺取北非,他终于拒绝支持希特勒对法国南部的占领,维希政权的一个军事法庭以“擅离职守”罪判处他10年有期徒刑。
当时,他15岁的儿子伯纳德将工具和一捆绳索偷运进他的牢房,以帮助他越狱,1943年9月,德·拉特尔弄松了一扇窗框,用绳索降至院中,翻过一堵外墙,取道伦敦逃至阿尔及尔。
在那里,戴高乐让他指挥流亡中的法国军队,德·拉特尔威严的派头使他得到“约翰国王”这一绰号,他的办公室外,一直站着一名威风凛凛的塞内加尔士兵,每当两扇房门打开时,这名士兵便吹响手中的小号,德·拉特尔随即走出。
在德·拉特尔的坚持下,B集团军在“龙骑兵行动”中的登陆计划已重新起草了17次。
尽管承认“法国人不是主人”,而且从属地位“是为了参加解放法国的战斗而必须付出的代价”,但他痛恨听从美国人的指挥;另一方面,他又对美国人的补给供应心怀感激。
当德·拉特尔满怀怒气地闯入美军指挥部时,他会说出一长串法语,让在场的翻译手忙脚乱;而当他昂首离开时,总会在房门砰然关闭前潇洒地敬个军礼。
现在,在他的儿子伯纳德,这名军中最年轻的士兵的陪伴下,德·拉特尔在圣特罗佩抓起一名下属的衣领,目光炯炯地告诉他:“土伦正等着你。”
此刻,德国人也在等着他们,土伦及西面30英里处的马赛,3.5万名守军已接到希特勒“坚守至最后一人”的命令。
布拉斯科维茨将军给柏林报告说,他在土伦的防御工事已完成75%,马赛的情况则更好,饮水和弹药已储备充足,两处守军都已得到加强。第一批美国人跨过海滩向东而来后,港口的爆破工作就将开始。
土伦是法国最大的海军基地,也是一处难啃的硬骨头,三座峭壁林立的堡垒控制着从陆地而来的接近地,附近的山坡上安装了炸药,以引发岩崩。
德军对准锚地的火炮多达70多门,其中包括“大威利”——这个装有两门340毫米火炮的炮塔,取自被凿沉的法国战列舰“普罗旺斯”号,射程高达22英里,足以匹敌盟军舰队的任何一款武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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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军“大威利”火炮阵地
重炮配以装甲板和厚厚的混凝土,港口被严防死守,尽管如此,休伊特将军还是下令捅捅这个马蜂窝。
8月19日星期六,从空中对敌工事实施猛烈轰炸后,“内华达”号、“奥古斯塔”号、“昆西”号和法国战列舰“洛林”号沿着海面排开,200发炮弹一次落下。
不过,直到第二天星期日,德军“大威利”火炮才做出回应,大量水柱直喷的炮弹落点,迅速从2英里的误差缩小为30码,迫使那些闯入者全速退回烟雾墙后。
这场炮战持续了一个多星期,但和瑟堡一样,土伦并未因海上的进攻而陷落。
德·拉特尔已料到这一点,因而将麾下B集团军分成5个战斗群,下令对土伦和马塞实施侧翼包抄和包围。
这个计划的开局很糟糕,德国炮手摧毁了57号公路上一支队伍中领头的坦克,又砍断后方坦克身后的树木,将这支队伍困住,接着有条不紊地干掉了8辆坦克。
在土伦东面10英里处的伊埃雷,其守军甚至包括滞留的德军潜艇组员,他们将高尔夫酒店和毗邻的沙丘构筑成一座堡垒。
在这里,3个法军炮兵营近距离平射了1 000发炮弹,海军舰炮也射出200发炮弹来助阵。日落时,法军的塔希提士兵发起一场白刃战,他们冲入餐厅和酒窖,就此结束了守军的顽抗,有140名德军士兵被俘,被杀掉的更多。
8月21日星期一,最后一缕阳光暗去前,土伦被包围,当地一座修道院的修道士们带着一支法国小分队穿过布满石块、无路可寻的地面向北而去。
一名营长带着他的部下彻夜行军,小径已用卫生纸做了标记,一位连长穿着借来的警察制服对城市进行了侦察,与此同时,炮手们将12个营的火炮扛到一座座险峻的高地上。
遭到重创的德军据点一个接一个失守,守军被白磷弹和火焰喷射器逐出巢穴,面对海军弹药库内的顽固分子,一名法军上校在8月25日晚上7点发出警告:
“我的塞内加尔士兵已接到命令,要将你们全部杀光。”
残存的守军炸毁了剩余的弹药,高喊着“希特勒万岁”,接着,举起双手直接投降。
直到8月28日拂晓,圣芒德里耶操作“大威利”和其他火炮的最后2 000名水手才停止抵抗,此时,休伊特的军舰已从5英里外发射了1 000多枚炮弹。
被俘的守军指挥官拒绝提供德国布置的雷区地图,令德·拉特尔发誓要毙了他。“3个小时后,”他叙述道,“我有了办法。”
几乎在同一时刻,马赛也被攻陷,自公元前6世纪作为一个希腊贸易港建立以来,这个赫赫有名的港口已成为法国第二大城市,拥有50万居民和地中海最重要的锚地,由长达13英里的港区构成。
8月21日,德·拉特尔的部队从东面、东北面和北面逼近时,马赛人发动了起义,他们用铺路石构筑路障,并朝被孤立的德国巡逻队开枪射击。
郊区炼油厂燃烧产生的油烟飘至城市上空,那些法军北非士兵攀越羊肠小道,穿过橄榄树林,切断了德军通向北面的逃生通道。
8月23日清晨,阿尔及利亚士兵在谢尔曼坦克的陪伴下,匆匆穿过街道向老港奔去,身穿睡衣的市民拉开他们的百叶窗,满怀欣喜地欢呼起来。
尽管德国守军在两道防线上布设了至少200门火炮,但这座城市很快就守不住了。就在“内华达”号和其他战列舰猛烈开炮之际,法军B集团军指挥官德·拉特尔在附近一座酒店的院子里,摊开他的地图。
一面法国三色旗在被攻占的圣尼古拉堡升起时,守军指挥官汉斯·舍费尔将军发出一份电报:“继续战斗下去毫无意义,只会导致残余部队全军覆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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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骑兵行动中的法军机枪阵地
8月28日拂晓,法国士兵在一座地下掩体中发现了他,他身旁除了两部电话,还有一盘格吕耶尔干酪。
他脸色苍白、面容憔悴地走了出来,用一支借来的笔,签署了投降书。
教堂响起喜庆的钟声可转债配资业务,马赛的解放,比“龙骑兵行动”所计划的时间,提早了近1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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